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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这天休沐在家看医术,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你前去开门,是季槐序的丫鬟连翘。几乎不等连翘说什么,你就回屋拿药箱冲出来登上马车。
&esp;&esp;季槐序和其他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只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季槐序是常年都病恹恹的,连翘找你准是他又严重了。
&esp;&esp;马车上的熏香是你最喜欢的香气,清甜的梨香。“季槐序他怎么了?”你检查药箱里的东西,一边抬头问连翘。
&esp;&esp;“午间少爷在廊下看书,又咳血了……”连翘皱眉,握着你的手,“池姐姐,你一定帮帮少爷……少爷他要是…要是……我们肯定都会死的。”连翘的声音带着颤抖,在季府里做丫鬟,是比小门户的小姐还体面些。可你知道,如果季槐序一死,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仆人肯定都会被打杀了去地府跟着伺候。连翘害怕也很正常。
&esp;&esp;季槐序,出生就带着病,险些活不过叁岁,被你师父捡回来一条命。你师父驾鹤西去过后,便是你接受这个病人。你看诊的第一个病人就是季槐序,因为你的师父和季府都得确定,有人能接过你师父的位置替季槐序续命。
&esp;&esp;从你记事起,你就对季槐序的病症一清二楚,脉案都倒背如流。你天赋异禀,在用药上也大胆,在你师父离世前,你已经把季槐序照顾得比他亲自看顾都好。
&esp;&esp;也正是因为你的医术,这京城舍不得你死的人有很多,在谢凛为你疯魔,大吵大闹的时候,季府和其他人都在暗中保你。你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可以后他们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谁还能像你一样从阎王爷手里抢命呢,不是随便什么大夫都能让季槐序活着的,他们惜命,更清楚你的价值。
&esp;&esp;“怎么会咳血?”明明季槐序被你接手过后,有两叁年都不咳血了啊。你急匆匆谁也来不及打招呼,从马车上跳下去往季槐序院子里钻。
&esp;&esp;廊下的椅子披着厚厚的鹿皮,已经是初夏,少年披着轻裘衣,身形单薄,神凝秋水,春情吐面。眉宇间笼着忧愁烟,清绝无尘,他实在是病弱瘦削,让人看了都担心那层上好的雪貂裘把他压倒。极好的骨相让他挂不住肉的脸显得出尘登仙,而不刻薄。
&esp;&esp;季槐序看见你,柔柔一笑,那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倒是一边的帕子上有几分血迹。你过去翻了翻帕子上的血,已经干掉,没办法望闻问切。
&esp;&esp;“咳血的时候可有什么感觉?今天早上从起床开始,一一给我说你身体有什么状况。”你坐在凳子上摊开诊布,打开药箱,给他诊脉。
&esp;&esp;季槐序身为病人却还有空安抚你,“觉夏不必担心,自你接手过后我好了很多,咳血想必只是偶然……咳咳。”
&esp;&esp;你紧张地凑近,以防万一他又咳血,但他没咳出血来,对你狡黠一笑,像是在说之前真的是偶尔。
&esp;&esp;“这么说也不行,你从今天起床开始做了什么,现在全部告诉我。你不说就让川柏说。”你语气加重了些。季槐序和你幼年相识,在你面前偶尔还会有他狡黠一面。
&esp;&esp;小时候的季槐序和你关系很好,两个小孩子,你作为药童也能陪着让季槐序病中消遣寂寞。季槐序喜欢发呆,不喜欢喝药,每次喝药他都会偷偷倒掉一些。
&esp;&esp;“会死的。”你拦着他,不让他倒。“死了不好吗?”季槐序小时候笑得时候脸上还有肉,格外童真可爱。
&esp;&esp;“不好,你喝药。”你摇了摇头,不许他倒掉。自从你来了过后,季槐序卧室的花草再也没换过,没有药液的灌溉,它们活得枝繁叶茂。
&esp;&esp;“我不想喝……”季槐序叹气。“我亲自熬的,快喝。我还是第一次煎药呢!”你小心翼翼吹凉碗里的药,递到他嘴边,季槐序才就着勺子喝下。“好苦…你背着我往药里加黄连了?”季槐序脸皱起来。
&esp;&esp;“没有啊?”你自己喝了一勺,还没有平常苦,因为你放了甘草。“我不信,你再喂我喝。”那天,季槐序老老实实喝完所有的药,一滴没剩。他躺在椅子上发呆,“第一次煎的药啊,我喝完了……觉夏,你说我能活到你给我开药的时候吗?”
&esp;&esp;季槐序给你起了字,叫觉夏,他知道的药材不比你少,他身边的人都是药名。连翘,川柏,而他叫你觉夏。你觉得没什么不好,你很喜欢觉夏这个名字。槐序,是夏季,而你叫觉夏。季槐序不打算戳破这个名字,他的命若有若无,不好打扰你。
&esp;&esp;可他又不甘心,倘若死去给你留不下半点痕迹怎么办。所以给你取了字,只有他喊你觉夏,你以后看见觉夏这味药材就会想起他。
&esp;&esp;“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候的,季槐序,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年幼的你对季槐序承诺着,季槐序笑了,“那我也答应你,你的药我一滴不剩地都喝掉。”
&esp;&esp;后面你对药方大改特改,季府很多人都不同意,季槐序命薄如纸,经不起冒险,他们想继续你师父的保守治疗。只有季槐序力排众议,喝下那碗药,一滴不剩。
&esp;&esp;面对你气势汹汹地盘问,“真的没什么,早上起来就用膳喝药,中午用膳喝药,然后廊下晒太阳就吐血了。”季槐序叹气老实回答。
&esp;&esp;“我把脉也没出什么问题,你应该身体已经好多了才对。”你皱着眉,再叁诊脉。季槐序抽回手,“好了,没问题是好事,你怎么不把出点什么心不甘的感觉。”
&esp;&esp;“可你……”咳血了啊,你担忧着。你就这么一个童年玩伴,你不想让他死。“说不定是身体的毒素咳出来了呢。”季槐序一脸轻松。
&esp;&esp;“觉夏…我真的,会好起来吗?”季槐序眼神从未如此渴望过的看着你,比起他小时候对他自己生命的漠视,毫不犹豫倒掉那碗能救命的药,简直是天壤之别。
&esp;&esp;“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长命百岁。”你向他再次许诺,季槐序是你学医的时候就横在你面前的毕生之题,你注定和他的病纠缠一生,直到你让他完全摆脱病痛为止。
&esp;&esp;这也是谢凛吃季槐序的醋时,你生气的原因。
&esp;&esp;“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季槐序念了两遍,目光缱绻地描绘你裙边。他相信你,所以……一定要快,他一定得快点好起来,这样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抢走。
&esp;&esp;你上上下下把季槐序检查一遍,又盘问一遍他的仆从,确实没什么异常过后才坐马车回府,打算思考药方怎么改。
&esp;&esp;季槐序看着你,不自觉掐自己右手手指,他一直没把右手给你看,诊脉也是用的左手。因为他的右手上,有着几个血痂。
&esp;&esp;“少爷……”连翘颤抖着抵上伤药。季槐序看也不看,“她不知道吧?”他实在是想见你,可身子偏偏好转,没有理由传你看诊,舍不得倒掉药汤,他就只能……刺破自己的手假装咳血。
&esp;&esp;这个方法,不能用太多,会被觉夏发现的。他还要想其他办法才行,季槐序冷静地思索着。
&esp;&esp;你对这些全然不知,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深陷他们的角逐之中。情网如同蛛网,他们在这张网上狩猎你,也杀死觊觎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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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下,得躺平休息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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