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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宴一（第1页）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双姝苑”里灯火辉煌，一派热闹的景象。

舞乐、杂耍轮番上阵，觥筹交错欢歌笑语……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晋献公面带微笑，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手中端着一盏精致的酒杯，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他用洪亮而庄重的声音对大家说道：“各位爱卿啊，今日上午，良辰佳时，我们相聚于此，共同见证了一场宏伟壮观的开馆盛典。在此次盛会之上，荀息荀爱卿正式将寡人的两位挚爱妃子——骊姬和少姬收入门下，成为其得意门生！这实在是一桩美事啊！”

说到此处，晋献公微微一顿，脸上洋溢出喜悦之情。接着，他高举酒杯，继续说道：“让我们一同举杯，向荀爱卿表示最诚挚的敬意！愿他悉心教导我的两位爱妃，助她们学有所成、才华横溢！”话音刚落，晋献公便毫不犹豫地仰头饮尽杯中斟满的晋酒。

众人见状，纷纷响应晋献公的提议，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各自端起面前的酒杯。他们心怀敬畏与感激之情，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将这份敬意融入到那醇厚的酒液之中。一时间，整个厅堂内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气氛热烈而欢快。

紧接着，晋献公面带微笑地开口道：“诸位爱卿啊！方才授课之时，荀爱卿深入浅出地讲解了《诗经》中的《关雎》一篇。他的解说条理分明、详尽透彻，令朕深感钦佩。而在座的爱妃们也都全神贯注，聆听得十分用心仔细。如此甚好！来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这首堂课程的圆满成功痛饮此杯！”

话音刚落，晋献公便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其余众人见状，纷纷效仿起身，依次端起酒杯，向晋献公敬酒并干杯。一时间，宫殿内欢声笑语四起，气氛融洽而热烈。

就在此时，晋献公再次端起酒杯，正欲一饮而尽之际，突然间，一阵如同惊雷般震耳欲聋的声音骤然响起：“君上，请稍等片刻，微臣有事禀报！”

晋献公闻声惊愕不已，急忙循着声源望去，只见距离不远之处的酒席旁，站立着一名年迈的长者。这位老人年纪大约在五十五岁上下，头发和胡须已经半白，但他那张方形脸庞却透露出坚毅与果敢；而此刻，他那双冷峻无比、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的眼眸，正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

晋献公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凝视着眼前之人，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原来，站在那里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太子申生的太师里克！

献公暗自思忖道：“哦，原来是你啊，里克。”他对这位太师并不陌生，但此刻见到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快涌上心头。

里克这个老家伙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他那倔强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平日里，他总是喜欢挑剔献公的言行举止，甚至时常在公开场合与献公唱反调。对于这些，献公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一直容忍着。毕竟，里克作为太子的太师，地位颇为尊崇。

然而，今天的情况却让献公无法再忍受下去。正当献公兴致勃勃地发表讲话时，里克竟然毫不顾忌在场众多嘉宾的面子，公然打断了他的发言。这一举动让献公倍感尴尬和愤怒。

献公紧紧握起拳头，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他心想：“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日竟敢如此无礼，莫非真以为我不敢动他不成？”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献公又不能当场发作，否则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献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冷冷地看着里克，眼中闪烁着一丝威严。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太师，你有何事要打断寡人的讲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极其不礼貌的吗？”

里克似乎并未被献公的气势所吓倒，他挺直了身子，昂然答道：“陛下，微臣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方才听到陛下所言，有所疑虑，故而不得不出来请教一二。还望陛下恕罪。”

献公冷哼一声，心想：“好一个‘请教’！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儿！”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道：“那么，太师究竟有何疑问呢？寡人倒是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里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献公，用一种不紧不慢、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口吻说道：“君上，臣方才似乎听到您提及荀大夫今日上午讲授之课程乃是《关雎》，莫非是微臣一时疏忽，听错了不成？还望君上再次明示，以免臣误解了君上之意。”

里克的话语虽看似谦逊有礼，实则暗藏玄机，其言辞间的犀利与咄咄逼人之势让献公不禁心生不悦。然而，今夜局势特殊，实非发怒之时，献公只得强压心头怒火，缓缓放下手中酒杯，轻轻擦拭一下嘴角，然后沉声道：“哼！寡人口吻清晰，所言确凿无疑，便是那《关雎》一课。里大夫何必如此试探寡人？不妨直言，究竟有何高见？”

“那就是了！既然如此，微臣也就斗胆说了。”里克深吸一口气，然后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透一般。紧接着，他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君上，臣闻《关雎》之要旨在于表达了‘后妃之德’啊！这首诗中的女子，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她不仅拥有温柔如水的性情，更兼具善良和勤劳的美好品德。这些美德，乃是后妃所应具备的至高品质啊！

她的存在，如同一股清泉，滋润着君主的心田；又似一阵春风，拂去君主心头的疲惫。正因为有这样的女子陪伴在侧，君主才能心情舒畅，心无旁骛地处理国家大事。而一个国家能否繁荣昌盛，政治能否稳定和谐，往往取决于君主是否能得到这样一位贤淑的后妃辅佐。不知臣下所言，君上是否赞同呢？”

说到这里，里克微微抬头，那双原本就犀利无比的眼睛此刻更是紧紧地盯住了晋献公，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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