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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岐宁（第2页）

“姜儿许是有事找你，那你们两个聊着，我就先走了。”

“嗯，母亲慢走。”

江母点了下头，示意后面的丫鬟将亭子里修完的盆景摆好，带上景剪，又命人沏了壶茶便离开了。

“怎么了，很少见你这般愁样。”谷姜一眼便看出了江竹的不对劲，随而问道。

“也无大事，只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有些感伤。”

江竹快步走到圆亭内，端坐于石凳上，拿起方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后轻轻地茗了一口。宽大的袖口顺势沿着手臂滑落了一点，正好将其手上的南玉银纹链现了出来，而本人并未留意到。

谷姜见之，不受控制地直盯江竹的手腕上，未几，他感到脑中似有万千蚍蜉在啃食着，他修长的五指嵌入乌黑的发中，按压着那被剧烈的疼痛席卷的脑袋，面上却依旧沉静。那像是在告知着什么，仅只一瞬，那疼痛便无所保留地消散全无。他随后立即放下手，从衣袋拿出蝶翼草，道：

“我在一张残页上找到了解蛊的方法，并去采了这草药，试试看是否有效。”

被谷姜这么一说，江竹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病发之日，他接过草药，无奈的笑了笑，他这病要是不好，怕是谷姜要愧疚一辈子。

寒风吹彻，残阳挥光，亭中的两小少年束发高起，衣袂翩飞。本该是肆意轻狂的年少，可两人看来，却无半点洒脱与快活。

江竹接过草药后，那蝶翼草似活了过来般，尾部的根须似钢针般刺入江竹手腕内的灵脉处。谷姜一急要去阻拦，还好及时被江竹止住。只见那根须被一点一点染的深紫终至全身，那蝶翼草似乎又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将自己的根须拔出，最后化作了烟灰，风一起，消散在了空中。

“如何。”

江竹运灵，一条金色脉络在手臂上渐渐显现，而非之前的半深紫状。

“果真有用，这草药想必十分难寻。”

“不难，只不过多亏了一人。这草药极具灵性，专克修灵之人，但普通人却不会受影响，而那人，刚好你也熟识。”谷姜思虑了番，还是多说了些试探江竹的意愿，虽然江竹从未同他说起，但他大概也是猜到了七八分。

“那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江竹浅笑道，他知道谷姜一向不多言，说这些也许是自己的情绪过于明显让谷姜注意到。

江竹了解秦术心，也尊重她，既然她选择不告而别就是不想自己去找她，想来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挽留而停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够格。

谷姜看江竹没有追问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

是夜，谷姜鲜有的做起了梦。

梦里有位素衣女子跪坐着，手里抱着白袍蓝襟的男子，虽然五官不清，但他却可以感受到她在流泪。女子双唇微动，哽咽轻语，谷姜却一字不漏地尽听耳里。

“临叶，你不许睡，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

“临叶，你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临叶，临叶……”

男子化作一簇竹叶四散开来，女子双眼灰暗，抬头望向前方的玄衣男子，语调不似原先的轻柔，面色苍白却毫不掩饰地透露着杀意。

“我恨。”女子咬牙切齿道。

明明女子对着的是那玄衣男子，可谷姜总觉得那是对自己说的，女子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也正是自己，他实在嫌恶这种感觉，便强行破出梦境，起坐于床榻之上，他抬手触过眼角，竟是摸到了泪痕，他轻皱起眉头，有些厌烦：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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