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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那个位置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莫名的，双掌忍不住紧紧攥拳，顾蓦几乎一整个晚上就那样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森然饿鬼一样，就站在沈宴卿的病房门外，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连表情也好似凝固了一般。

这是他跟李颀争辩了之后的第一个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也摸不清楚原因，完全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考虑着什么。当顾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沈宴卿的病房门外，眼神淡漠，一瞬不瞬的看着里面的情况，没进去，却也并不打算离开。

顾蓦只想这样静静的看一会儿沈宴卿，很想抬脚走进去近距离的观察她，接近她，做她唯一的依靠。甚至再次用手指满，已然回复了往常的精神状态。似乎是昨晚已经充分的休息过了，但那双深邃晦暗的眼底一丝清灰色痕迹却完全出卖了他极力想掩藏的表象。

——

顾蓦眼底隐隐有一团清灰色，往日那张永远在人前冷淡漠然到无懈可击的俊颜上此时此刻只要细细的观察一番，就会很容易发现其上有几缕不同于以往又十分隐晦暗淡的疲惫与煎熬。

这些都十足证明了这男人根本就是一夜未眠。现在却愣是充壮士，让自己看上去很好，精神力不错到逞强自毁的程度……

仿佛这一刻的心悴与愧疚俨然已经与他一开始就决定好要彻底的背负李颀这黑锅的行为有点本末倒置了！

也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折磨的到底是谁……

是陆禹琛？是沈宴卿？还是他自己？

顾蓦蓦然的浅淡笑了下。早已经分不清了在这场环环相扣的阴谋与算计中，他究竟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尤其经过了李颀这次的强势与一意孤行之后，顾蓦觉得真心的累。虽然十几年如一日的过着这种紧张的生活已经是他习以为常的模式，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似乎就不会对这种生活状态表示满意。

他也有想要轻轻松松的谈一场正常恋爱的时候，并且是跟内心里唯一指定的那个人……

这么想着，顾蓦的眸光不知不觉间更加深谙了许些。

看着对面大楼里此刻正名正言顺并理所应当的为沈宴卿掖被子的陆禹琛，虽然沈宴卿还没有清醒，但是那种无形中所呈现出的一种十分融洽又合乎情理的氛围却是令顾蓦怎么都无法承受。

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非常，可他人却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也未动的保持冷漠的站在原地。

站在距离沈宴卿病房几十米远的地方，虽然看不太清楚病房内的具体情况，但是大致的情形顾蓦却全部都能尽收眼底。包括那些个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带着礼物来探望沈宴卿，行为举止却敷衍到家的访客。还有陆禹琛明显欲言又止的表情变化跟吴雪瑶不用猜都十分清晰的愤怒与揣测……可以说不需要亲临现场，顾蓦就能够将所有人的心思透过表情与动作的变化全部都看的透透彻彻。

无论是陆禹琛的表面平和淡定却内心疑心重重的模样，还是访客的面善心鬼，甚至包括了吴雪瑶几乎无需争辩的不悦心理……显然某些人早已经将他当成了肇事者主谋。

顾蓦不禁冷笑了下。

其实他早就知道，事情早晚都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只不过时间提前了而已。

他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虽说事情是李颀脱离他掌控之后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但是顾蓦却并不想刻意去解释什么，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冤枉。毕竟事情由他而起，而且……那双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双唇紧紧抿起，眼神向下倾斜，当整晚都处于紧绷状态的手指终于舒展开来了以后，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也适时的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心中。

顾蓦就这样表情淡漠着，静静的看着那张原本是要在沈宴卿订婚当天当做“订婚礼物”送给她的东西，虽然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有些看不清楚了上面的字迹，但是却仍然有一部分数据明显的呈现在顾蓦的脑海之中。

“……看来，‘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甚至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再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了！”只见顾蓦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呵”笑了一声。

边自言自语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边敛下眸光，眉心紧蹙着。只凭那张白纸上的数据一角就能看出，似乎是某个公司的重要内幕。然而这一刻却已然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废纸一张！

而顾蓦也只是愁思了一瞬，当他再次敛起双目，脸上的复杂情绪也一瞬间全部都隐藏了起来，再也找不到一丝温度。

顾蓦就这样默默的再次看了眼对面病房内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床上人儿似乎有了微动的时候，深谙的眸光微微一晃，眸色渐深。整个身躯骤然放轻松的同时，却也像是彻底的做出了某种决定，然后毅然决然的从他几乎站了十几个小时的窗边离开。

也许他今后的形象定义将会自然地被某些人保持在“卑鄙无耻”与“不择手段”之上。可是顾蓦却依旧相信，机会是只留给努力付出并极尽所能去利用它的人。它不会辜负了早就已经抛弃了所有，只为了得到一次公平竞争机会的自己。

就好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