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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这段时间除了偶尔被老顾客介绍来的客人之外,凌菲他们的生意较为惨淡,并没有什么大生意上门,好在之前做的两个生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利润,短时间内也不需要为这个东西操心。
他们这一行的人还是很烧钱的,像是黑狗血,朱砂,符纸都要上好的东西才成,不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以至于他们的花销也不小。
可以说,天师一道基本都是用钱堆砌出来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天赋,不然的话,穷其一生也只不过能掌握一些微末数法而已。
凌菲已经顺顺利利的上了小学三年级,等于是走完了小学的一半,是个九岁的女孩子了。身边的那些同学和朋友们依旧是拥有着符合这个年龄的天真活泼,只有她显得异常成熟,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凌菲过于早熟而已。
当然,凌菲的好朋友只有一个,那就是白曦,完全是她自己自封的。不过,凌菲默认了就是。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一个女孩子经常缠着自己做朋友,叽叽喳喳的,虽然有些吵闹,但时间久了倒也习惯,如果哪一天没了那才是真正的不习惯了呢!
今天依旧是和曾经一样的上课,学习,下课,回家,可是凌菲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恍惚。
今回到家里,把作业写完,凌菲正站在院子里面练习符箓,可是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了半晌,依旧是没有落下,眼神只是看着前方。
凌正沧蹲在院子门口,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这一情况,敲了敲手中的烟袋锅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自己这个师父出马才对。
“小菲呀,你手中的毛笔都快要滴出水来了,平白糟蹋了这好好的符纸。”这话一出口,凌菲下意识的把毛笔侧到一边,低头看向桌子上摆好的符纸,这可都是上好的符纸,万一糟蹋了自己可不得心疼死。
万幸的是,这种朱砂很难往下滴出水来,倒也没有损害到符纸。凌菲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有些恶狠狠地瞪向了自家师父。
“明明没有的事情偏偏说出来吓我,真讨厌。”
凌正沧讪讪一笑,抽了一口烟这才正色开口,“我这不是看你在走神帮你提提精神嘛!说说吧,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凌菲咬了咬唇,从身后搬出来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凌正沧的旁边,两师徒守在门口,凌菲只是保持沉默,仰着头看着外面的小巷子。
落日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芒,让她的脸蛋看上去更加的神秘。
“今天很奇怪。”凌菲终于开口,显得有些失落,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今天白曦竟然请假了,没有来上课,按照老师的说法是他家里面出了事情,短时间内不能来上课了。我……有点担心……”
凌正沧闻言哈哈大笑着,拍了自家小徒弟的脑袋,把人拍的身子往前一倾,差点儿栽倒。凌菲直起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师父,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这小身板根本就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重一击吗?一点轻重都没有。
要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好,身手也不错,恐怕真的要拍的狗啃屎了。那时候多丢人啊!
“你这孩子,担心人家就直说嘛,用得着这么扭扭捏捏的嘛!看来白曦那孩子没有白白的缠着你,你现在也算是把人家放在了心里。”
凌正沧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同时内心感慨这家冷性冷情的小徒弟终于开窍了,再也不是之前那种以冷漠的眼光去看待一切的模样了。
这个猜测让他这个当师父的十分欣慰,毕竟这个世界上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如果没有了朋友,那将会是多么孤单,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徒弟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这个做师父的,能够陪伴徒弟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等以后他老了,死了之后,能够陪伴凌菲的人就更少了。
自己这些年来虽然一直隐居在这春城当中,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可是曾经那些一起经历过的一切,却是让他永生永世无法忘怀的。只要想起这些人,他就心中温暖。
‘唯一’这个词是很美好,可若是人生当中只有唯一,那就是一种悲剧了。
之前的赵云云死缠烂打,和凌菲做朋友大约有大半年的时间,也只是稍稍打开了凌菲的心门,现如今的凌菲可见是彻底的上了心。
他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表面上看上去冷情冷淡,对其他人和事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如果能被她放在心上,必定是放在心尖上保护的人,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
只是真正能被她承认的人并不多,更不简单,毕竟那种感情是独有的。
凌菲闻言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默默沉思。朋友吗?曾经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和师父一起相依为命,也就罢了。
朋友之类的东西,她并不需要,因为她见过不少的鬼怪,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教育和教训,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靠的,友情,爱情都是虚假的存在。
而且在她周围的同龄人全部都是嬉笑打闹,嘻嘻哈哈的,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没有父母,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见惯了人心险恶,见惯了人世间的愁苦,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过早的进入了成人的世界,心智成熟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可是当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一直围绕着她,关心着她的时候,虽然她嘴上不说,内心还是十分感动的,已经把这个人放在了心里,成为了自己的朋友。并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朋友,而是在心底承认了的,真正需要的,认定了的朋友。
“师父,我想要去看看白曦,我有些担心她。”凌菲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是释怀了,有什么东西从心中脱离了出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淡淡笑着开口。
她并不是一个不敢做不敢当的人,既然已经承认,那么就应该去关怀自己的朋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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