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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归是个不同凡响的日子,校门口聚集了很多的车子,有很多家长在校门外等着,对自己的孩子殷殷嘱托着。
她在人群里穿梭着,往考场走去,路上遇到了向暖暖,见到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趴在她耳边说:“季岚,加油!”
她无端就湿了眼眶,这是今天唯一一个给她加油的人。
“谢谢!你也加油!”她动情地回应她。
向暖暖嘻嘻笑着松开了她,然后又朝她身后喊:“张昊、叶锦年,等等我。”
季岚的身体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僵住了,她没有回头,希望这样他就可以看不到她,但显然她错了,她听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最终在她的身后站定了。
她无奈回头,张昊和叶锦年正站在她面前,他依旧是穿一件白t恤,好像他特别偏爱白色,她在心里腹诽着,总是忍不住去揣测他的一切,她在心里无奈地轻轻笑了,也许以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见了。
张昊依旧热情,见到她,哇哇叫着:“季岚,祝你考试顺利,考的都会,蒙得全对。”
她笑笑点点头,“也祝你顺利。”
她不敢抬头看他,从他身边匆匆而过,而他却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轻声嘱咐她,“慢慢答,不用紧张。”
她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点点头,夺路而逃。
惊心动魄的三天转瞬即逝,回家之后,季岚躺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睡醒之后,她就在楼下的超市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母亲还是一蹶不振,但她们母女不能坐吃山空,当初爸爸给她们的抚养费本就杯水车薪,她以后还要上大学,只能自力更生了。
杨茹已经对她完全采取了放养的方式,除了喝醉后,骂她一通出出气后,其余时间两人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季岚勤快又聪明,工作上手很快,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很喜欢她,一个暑期给她的工资足以支撑她一个学期的学费,这让她很是欣喜。
这是她连日阴霾的天气里唯一的晴朗,未来还是有光的,因为有了收入,从某一程度上来讲,她可以独立了,这是她的底气。
所以,对母亲的态度,她也自有了一套应对方式,任她如何指责谩骂,她悉数忍受,但她心中好似是长出了盔甲,心疼的感觉越来越少,有时转过身很快就忘了,时间终究治愈了一切,原来以为是天崩地裂的事情,经历得多了,才发现不过如此罢了。
很快,高考成绩就出来了,她的分数刚过二本线,她报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她以前就是这么想的,母亲这样的状态,她得在附近照顾她。
对于这样的成绩,她没有任何遗憾,她尽力了,成绩代表过去,未来她想重新开始。
毕业之后,她跟过去的同学就断了联系,她本跟她们也没有什么交情,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段灰暗的时光,她已不愿意回头。
她只偷偷问过向暖暖,叶锦年考了多少分,报了哪所大学,他毫无例外地考了他们市的状元,但他没有选择顶尖学府,而是选择了军校,那是他一直的梦想。
那天,季岚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最终还是曲终人散了,她和他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后悔吗?她问自己,好像也没有,只是有些悲伤罢了,不是有些,而是悲伤得难以自抑。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很快,她们又迎来了开学季,季岚的学校离得近,所以不用提前去报到,她正好可以在超市里多干几天。
老板娘了解了她的情况后,允诺她,开学后,如果周末她有时间的话也可以继续回来帮忙,她自是感激不尽,这样她的生活费也就有了出处。
这天晚上,她从超市下班回家,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晚上九点钟,外面还是有很多行人的,今晚月朗星稀,气候适宜,季岚慢慢踱着步子,在人群中穿梭,来来往往的行人、街边的小吃正飘出诱人的香味、小贩的叫卖声生动有趣……她的心在这一刻异常安宁,欣赏着这俗世繁华,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这样晃晃悠悠一路走到了小区门口,门口的石凳上还有人在乘凉,其实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她继续往前走着。
有人毫无预警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竟然看到了那张最近常在梦里出现的脸,他怎么会在这儿,一定是看错了,她眨了眨眼睛,再睁开,还是那张记忆深刻的脸。
叶锦年站在她面前,脸颊有些发红,他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今天跟张昊他们一起出去喝酒了,张昊考了南方的一所大学,从此后,他们就天各一方,相见不知何时,所以,他们都有些贪杯。
喝多了,导致的后果是他来到了这里,不是因为酒精麻醉了他,他的头脑异常清醒,这颗异常清醒的脑袋向他传达的信号是,他想见她,所以,他来了,借着酒劲,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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