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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探270（第2页）

柳如飞做出感兴趣地样子问：“大当家的，您老为啥儿这么说呢？”

九响枪说：“为啥儿这么说，都在一个槽子里拱食，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我可真是老糊涂了，你要知道啊，这当大当家的，要是真的糊涂了，那脑袋也就快搬家了。”

柳如飞说：“大当家的，不怪绺子里的人都说您老是火眼金睛，我现在才明白，这话不悬乎。”

九响枪呵呵地笑了两声说：“绺子里的话，你也敢听？如飞啊，以后绺子谁说啥儿，你都别在意，就是大炮头和白炮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些兔崽子，你一不小心，就落进他们的套里。”

柳如飞说：“不能吧，大当家的，那大炮头和二炮头，我看就是嘴冷，心眼儿不坏，再说了，坏不坏，我一个郎中也惹不着谁。”

九响枪说：“是，那到是，可这说起心眼儿啊，我把话撂这儿，就看你动不动心眼儿，你要是动起心眼儿，我敢说，你说的那两个炮头加一块，脑子都转不过你。”

柳如飞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惊，首先想到的是九响枪这么说，是不是自己有什么破绽，让九响枪看出来了。他想到言多必失，暗责自己不该跟九响枪说了这么的话，不过，又一想，这些话都是经过他内心揣度过的，也是有目的地说出来的。

九响枪说：“咋不出声了？我说你脑子灵，没说你心眼儿多，这脑子灵和心眼儿多，是两码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柳如飞故作出小心翼翼的样子说：“大当家的，我……我多嘴了，我都说了，不该掺和绺子的事儿，可我……”

九响枪说：“你小子就是想得太多了，好了，咱们不唠这些了，你表哥咋样儿啊？伤好的差不离了吧？”

柳如飞说：“好多啊，能走能撂了，就是跑还使不上劲，庄稼人皮实了，让大当家的惦记了。”

九响枪说：“惦记啥儿惦记，他不恨我就行了，可话又说回来了，恨就恨吧，我这当大当家的，恨我的人多了。”

柳如飞笑说：“我那表哥记吃不记打，只要不让他嘴闲着，有吃的，天大的事儿都不往心里去。”

九响枪说：“这我都听说了，一天炒黄豆不离嘴。”

柳如飞说：“大当家的，我是真服了，啥事儿都躲不过您老的眼睛。”

九响枪问：“他没说啥儿时候想下台子回屯啊？”

柳如飞说：“下台子？这得您老放话呀，您老要是不点头，我们哥俩儿就是安个翅膀，也飞不出这亮甲台呀！”

九响枪说：“咋的，你也想走啊？”

柳如飞一愣，唉息一声，说：“大当家，您老想不想听实话。”

九响枪说：“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柳如飞说：“那我就说了，走，我是真想走，不过，您老的病要是没好利利索索的，我是不可能走，为啥儿这么说呢？就因为我是郎中，那有郎中给人家看病看到半道就拍屁股走人的？另外，我跟您老处这么长时间，刚开始胆突的，挺害怕的，后来，我觉得您老这人挺讲究的，待我也和气，我呢，也打心里愿意陪着您老了，我都寻思了，等我把您老病扎咕好了，离开这台子，花花打打也过来看您老，把您老当成我一门亲戚来走，就不知道到了那时，您老能不能再让我上这亮甲台。”

九响枪默默听完这番话，不知心中是怎么想的，神情先是凄然，后是凝重，当然这都是微小的变化，心不细的人是看不出来，想必他也是老了，没有亲人没有后人，其内心孤独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现在眼前柳如飞这样一个人，如同孙辈，照顾他，陪他说话，又给他吹曲听，即便他是个铁打的人，心里肯定感受到有说不出的温暖。

柳如飞自然洞察到九响枪这些细致情绪变化，并恰到好处地掌握时机，轻声地说：

“大当家的，唠了这么多话，你也累了，歇歇吧，你不是想听我吹小曲吗，待会儿我再过来。”

九响枪点点头，闭上眼睛，说：“如飞呀，你这个孩子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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