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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前提自然是得先活着,还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随心而为。这些道理,我等逍遥门弟子,也都曾得由恩师谆谆教诲……”
武破天自也听出了李小白话中之意,对他这般当众叱问倒也没怎么放心上,只淡淡一笑道,
“不过什么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为,又怎能由谁说了算?
就我理解,恩师的意思是,只要不伤天害理,逆违大道,便可随心由欲,应天而作,顺势而为。否则便是坏了天道,做了不可为之事,又不是非得让我们吃斋念佛,成仙成神。
这虎豹吃人,人杀虎豹,都是为了活命,谁能说清虎豹是恶,还是这人恶?天地不仁,万物刍狗。
在我看来,这人也好,兽也罢,万物生灵,天性本然都是恶的,不作恶是因为我们知道那样于己不利,或是没有那个能力。草木若能杀人,又怎会甘心为人践踏?”
“你别说了!”
李小白没想对方竟一下扯出这么些莫名其妙的歪论来,简直胡说八道、张口就来,然而听着似乎又好像是那么回事,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给他驳回去,只断喝声道,“你这哪里来的歪理?这就是你们鱼肉百姓,到处烧杀,欺凌弱小的理由吗?”
“掌门勿怪……这些也只是我这些年来自己的一些看法,自是不足一晒,也不代表恩师意思和逍遥门人的行事做派。”
武破天只不动声色,“所谓天道无常,又生逢乱世,更是善恶难分,黑白颠倒,人人无不自危难安。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道理,自古至今也从未变,要是谁的手上没带点血,有几个能安然活到现在?
逍遥门人不敢说个个都是仁善侠义,但有些大是大非,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还是分得清的。
为了香火不灭,求存延续,倘若师门遭遇大难,濒临绝境,别说委曲求全,就是忍辱负重、含垢偷生,逍遥门人也不能忘本,忘了自己的师门身份。
无论是哪一个弟子,只要有机会,就得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变得强大,重新壮大师门,把逍遥一门发扬光大,代代延绵。
这也是初入我逍遥门时,恩师的一些教导和提的要求,掌门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他这么问也没有要对方答话的意思,接着又道:“我也是一直记着恩师的这些教诲,当年师门遭难,几乎满门被灭,数百门人或已惨死,或伤重四散,转眼除了我自己,恩师和同门师兄弟一个也见不到,也正是因为想到恩师的这些话,才使得我一直偷生至今。
期间所历的种种磨难,屈意折辱,也不必多说了。不过请问掌门,几时曾见到过我等到处烧杀,鱼肉百姓了?”
他这般滔滔说来,接连发问,说到这时才顿了一顿。
李小白听着好像也不无道理,有些情况也直到现在才有所听闻,给对方最后这么一问,只不由得一愣。
他想想似乎确实没见到过对方胡乱烧杀,这也不过听人这么说来,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身后柜台,只并没见到人,突然却一下想到,这一眼搞不好可就把那掌柜的给卖了,忙轻挪几步拦身在柜台之前,这才道:
“你们可别想再乱来啊……你这意思,不会是想说,你们这一个个还都是英雄好汉,没干过什么大奸大恶、无法无天的坏事。之前到处传闻你们这谋财害命,横行霸道,肆意劫掠,也是没有的事了?”
这些话由他这‘大魔头’嘴里问来,自是也叫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自然要以为会不会是听错了?难不成这‘大魔头’干的坏事还会少,他这是要跟人比一比谁更坏些呢?
除了那歪嘴大汉忍不住撇嘴笑了笑,武破天身周其他人倒是一直面无表情,始终一声也不吭。
“恩师可能未必是料到逍遥门会遭此大难,他说这些的本意,或许只是为了让门人弟子,即使师门当真遭遇不幸,也不能因此轻生绝念,好在这乱世中存活得下去,那也是他对门人的一片善心仁意。”
武破天并未直接答话,也未多说其他,只仍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自顾接着刚才的话说完,才又道,“我不敢说这些年没做过什么越矩不可为的恶事,但这也是我以自己的名义做的选择,自问并没有坏了师门的名声和规矩,更不敢把自己当作什么英雄好汉……”
自从与暗星一战惨败,武破天带着一帮几十个弟兄,避过暗星中人的一阵追杀后,便再未与昆仑派萧森等人联络上。
武破天对萧森也不多指望,不久后便又开始重振旗鼓,一边拉拢人马,一边暗中剪除暗星相关势力。
一方面凡是受过暗星欺压,与暗星中人有着大小仇怨之人,武破天便收为己用。
另一方面,只要是与暗星有过瓜葛,与暗星沾亲带故之人,武破天便带人或杀或抢,挨个找上门,逐一击杀对付。
靠着从暗星手中劫掠而来的钱财,武破天的队伍也逐渐壮大,渐而新成一帮,名为‘星影’帮。
暗星之人此前行事一直藏头露尾,轻易从不暴露自己在暗星的身份。
最近十年间,或是实力较前又大增了不少,要藏也藏不住,行动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唯恐人所不知。
因而除了所谓星后、星王和星主,以及各福星、煞星等人的真实身份,尚少有人知,暗星这一帮派之名倒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湖。
只要稍一打听,几乎大小城镇都能找到暗星之人的身影,无论官商吏要、贩夫走卒,也多少都与暗星有着来往关系,可谓盘根错节、无孔不入。
暗星的势力遍布中原各地,因此要对付起来,较之以前相对也容易了些。
除了星后、星王等暗星的主要首首脑脑人物,或身份隐秘、且行踪难觅,或护卫重重、难以近身,那些散在各地的小头目,以及与暗星暗通款曲的官要吏卒、商户贩夫等人,自然便成了武破天打击劫掠的对象。
不过说来容易,一开始劫杀起暗星相关商号以及星众人等时,倒也还算顺利,其后动静闹大,暗星对此也自有所察觉、行事有所收敛,要对付起来也变得困难了不少。
一次行动中,武破天等人刚冲进一家暗星商户,便遭到暗星事先潜伏的众多高手团团围击,险些全军覆灭。
后来武破天等人倒也学了聪明,每次行动都甚为谨慎,而且往往冒了暗星的名、以‘清理门户’为由,流窜行动,乱搅一通便迅速撤离,换到其他城镇作案。
暗星之人对此,也常常是束手无策,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来武破天等人,也算是找到了对付暗星的办法,只要有所行动,无不都是借着暗星的名义,‘星影’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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