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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蜉蝣7（第1页）

“我们是鬼？”王艾伦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即使最普通的【鬼】也是需要很复杂的词条才能成就的东西。我们只是依靠雾底市这棵大树生存的【蜉蝣】，无名无姓，无人知晓，朝生暮死的那个【蜉蝣】，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最初只能靠从灵物上获取纯净的【灵】来维持生存。”老李神色复杂。

老李的话语中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悲凉，这让王艾伦不禁感到一阵心悸。他努力从突如其来的“垃圾”身份所带来的复杂情绪中挣脱出来，急切地问道：“按你的说法，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真正的世界？那通识里为何说还能够回去？”

老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严肃：“不知道，除了帮忙建立雾底市的巫师和偶然过来的流浪商人，以雾底市的能力，我们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其他可以交流的物种，据说这里是联通诸多世界的特殊世界的间隙，在极遥远的地方也有类似雾底市的其他世界碎片，目前得到的信息，西北方有一个被深渊血池力量侵蚀的熔炉世界碎片，南方有一个与此界接壤正在整体堕落向深渊冥府的世界。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最初由某个真实世界被撕下的一角，根据那名巫师所言，雾底市同它们一样正在被牵引到多元世界的底层，那里有很多不同的称呼——梦魇界、归墟、幻梦界、渊海、浊世、灵界、冥界、天界、炼狱等等。对应的，灵也有许多不同的叫法，比如灵气、魔力、以太、原力等等。如果你有机会遇到流浪商人，他会轻易地告诉你这些。迷雾里也蕴含渊海世界和真实世界的灵，但就职超凡职业是吸收不了的，比如我，现在可以根据自己的超凡特性吸收迷雾中特定的灵。等你什么时候成为超凡职业者，你便也可以根据职业特性吸收迷雾中特定的灵，一定程度上自行维持存在了。”

王艾伦沉默了一会儿，试图消化这些信息。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而问出现在更为迫切的问题：“你还是是说说专长和职业吧。”

老李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嗯，曾经最初的雾底市先民生活得异常艰难、濒临灭绝。再来到此界的几年时间里，在邪灵、虚灵的侵袭和争抢物资中，从10几万人锐减到3000余人，直到他们遇到了一位巫师，在他的帮助下，雾底市才出现了以雾门为中心的内城、城外垃圾场，这里逐渐变得像是一台大型数据库的样子，里面的一切都以类似数据的形式呈现，让我们这些曾经的人类能够理解和使用。而我们这些拥有面板的人，就像是试运行的程序，而词条则是这些具有特定功能的程序的代码。你问的专长，其实就代表了程序在被识别后的第一次试运行。简单来说数据库在确认我们确实具备相应的功能后，才会真正认可你是这种程序。没有开启面板的贫民则像是数据碎片，若无法获得灵，死亡后便会成为雾底市的养料。雾底市为了让我们这些程序能够顺利运行，会分配给我们一些运算资源。而职业凭证，就是接收这些资源的媒介。你也可以将其理解为工资和工资卡。”

说到这里，老李伸手虚空在自己的面板上轻轻点了几下，随后几枚玉质硬币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然后化作流光被吸收：“完成工作任务，账户就会得到一定的玉币作为报酬。你可以吸收这些玉币获得寿命，也可以去购买厨师处理过的饮食和其他你需要的东西或者从图书馆获取知识。若你有其他特殊需求，那些帮派分子也会很乐意接受这些玉币。”

在提到帮派分子时，王艾伦明显看到老李的嘴角撇了撇，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的神色。但他明白，这很可能是涉及到老李的私人恩怨，所以他并没有深究。他转移了话题，问出了自己非常在意的问题：“你之前似乎对我凝聚词条的速度感到很吃惊？难道不是获得职业凭证后就能够自动凝聚的吗？”

老李瞪大了眼睛，像是被王艾伦的问题给惊到了：“怎么可能？！如果获得职业凭证就能自动凝聚词条，那职业者也就不会这么稀有了！”

他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才继续解释道：“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最初都是最低等级的【蜉蝣】。凝聚词条，就像敲代码，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词条能够锚定我们的存在，比如一点点让我从‘那个谁’变成‘那个收尸的’，再变成‘那个喜欢指导新手的收尸的’……这样一点点地逐渐完整，当我们拥有足够的词条，便会凝聚成专长就职对应的职业，便能够从蜉蝣这一等级提升，等经历过真实世界获得智慧生物的崇敬或恐惧，那么即使没有就职超凡职业，也可以短时间脱离雾底市，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返回这里。”

“神灵？”王艾伦皱了皱眉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而老李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憧憬。“你说得没错，神灵这个词确实很贴切。有些其他世界的人们会称强大的超凡职业者为神灵、诡异、怪谈、恶魔、天使等等。要想成为这种存在，首先得成为一名职业者。据我所知，雾底市刚在巫师帮助下成立的时候，词条、专长凝聚相对容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居民不断从垃圾场出现，很多资源途径变得紧张。在内城初代残存人类主持下，开始出现帮派来管理垃圾场。帮派以雾门等设施对迷雾中灵的影响为边界，逐渐形成现在的木墙区。从那时起，前往内城的通道被各大帮派截断，雾门等重要设施也被内城垄断，内城雾门等设施和种植区作物将雾底市周边迷雾中蕴含的灵吸收殆尽，所以雾底市周边迷雾才会这么稀薄。虽然迷雾稀薄后迷雾中的邪灵很少出现在木墙区，让雾底市周边变得相对安全，但也导致新生的的贫民凝聚词条、专长等变得困难。到了现在，大多数人只能通过‘扮演’消耗体内的灵来凝聚词条了。”

王艾伦敏锐地捕捉到了老李用词上的微妙差别，疑惑地问道：“扮演？”

老李点了点头，解释道：“没错，是扮演。简单来说，就是模仿某个职业的行为，让自己逐渐具备相应的倾向。日积月累之下，就有可能凝聚出对应的词条，通过多种相关词条消耗灵凝聚专长。等积累的专长达到就职标准就可以就职对应职业，这种方法，我们称之为‘扮演法’。”

王艾伦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搁这儿消化魔药呢，调侃道：“扮演法？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戏似的。那我们这个收尸人，岂不是还能成为死神？”

老李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理论上讲，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不过，那可不是几个词条和专长就能达到的。”

话锋一转，老李又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到现实：“在雾底市刚成立的时候，词条、专长的凝聚和就职职业相对容易。那时候，人们只需要从图书馆获取相关知识，通过练习成为职业者后经过雾门历练，只要能活着回来，基本上就能成为超凡职业者。

然而，随着前往内城的通道被截断，尤其是雾门被垄断，除了像医生、厨师、猎人等基础生活职业或像收尸人这种既危险又累还没什么油水的职业外，那些优质的职业基本上都被内城的势力所掌控。而能够活到自行开启面板的新人并不算多，这就导致了木墙区能够凝聚词条的平民越来越少，靠垃圾场苟活的贫民越来越多。因此，职介所不得不降低入职标准，只要身上开启面板，就可以获得职业凭证。”

王艾伦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追问道：“我们又是什么？”

老李解释道：“游魂、怪异、雾灵、烟鬼什么都行，面板会根据你自己的特性和认知显示自己信息，同样的新人，有人觉得自己是圣灵，有人却觉得自己是幽魂。不过无所谓，反正没有获得超凡职业前，在其他世界人眼里我们也只是一团会随时消散的雾气。”

王艾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结合自身的专长，他尝试性地问道：“那我获得职业凭证后，我再次收尸时直接凝聚出了收尸人的词条？”

老李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之前说过，词条是功能代码、专长是特定程序，除了我们自己凝聚外，也有雾底市直接下发的可能。职介所降低标准这件事，你可以理解成雾底市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来填补某些职业的空缺。可能雾底市数据中心觉得你的表现不错，所以就认为你适合当收尸人，直接给你发了个词条。接下来，你只要努力活着和实践，就能更好地掌握这个词条了。”

王艾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也行？那回去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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