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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症结（第1页）

从贫民巷子回来，我把自己厢房旁的客房打扫了一下，为了躲开姑母的干扰，也为了以后的计划更方便，我把清幽安置进了家里。好在爹娘一心想着我要嫁给风若辰这般好人家，便由着我的性子不跟我作钱粮计较，不然多这一张嘴，白花花的银子喂进去就吐不出来了，如果她们知道清幽是我找给风若辰的媳妇儿，会不会想打死我？

把清幽安顿好，天色已是傍晚，可惜小翠姑娘是火急火燎的性子，也不等吃了晚饭，也没有给田螺添香火，就径直出门找风若辰去了。

地点约在茶楼旁石桥上，家家户户掌灯的光景还挺好看，一时间落荷镇满是烛光摇曳，瞧得人心生欢喜。

“好看吧丑女？”田螺在布袋里问，我点点头，“好看又不管饱。”田螺不屑地口气打击我。

你这厮小仙懂什么？这才是滋润的小日子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的，多好。我正发着呆，却见风若辰黑着脸自桥的另一端走来。

“你烧灰了？脸黑成碳了都。”我忍不住打趣。

他苦涩一笑不言语。我寻思他还在为白天的事郁闷就试探性地问：“你是因为白天的事不高兴么？”

“白天，你去哪里了？”他抬眼看着我。

“我去找郎中了啊！”我说的是事实。

“那怎么没回来？”他接着问。

“回来了，还看见你了，你没看见我而已。”我是一个诚实的女子，虽然我是故意躲着你。

“那你，都看见了？”他眉头深深皱起，我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然后他就像皮球泄了气一般瘪在桥栏边默默不语。

“风若辰，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说实话了。”我靠在他旁边的桥栏上，顿了顿口气：“我真心拿你当好朋友，比朋友还要多一点的好，但是，也只是好朋友而已。”我没敢看他的脸色，想了想接着说：“你能不能告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小翠，你是因为白天的事才这么说的吗？”风若辰曲解意思的能力确实很棒！

“你别误会，我说真的，我只是发现了更适合你的女子而已。”我解释。

“你说的不会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清幽。”“清幽？”

异口同声的说出，截然不同的口气，我很肯定，他却抱着疑问。

“你果然介意白天的事情。”他有些丧气。

“我真的，不介意。”我尴尬地笑，一直以来真的是你一头热。

“我跟清幽，不合适。”听了我的话，他认真考虑了下，“她，太小家子气了。”

“难道我很大方么？”我忍不住问你，小翠姑娘我，其实很抠门也是很小家子气的。

他摇了摇头：“你坦率直白，天真乐观，真挚热心，有时候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干净的像白纸，有时候又觉得什么都懂，万事压不到你。你虽然不在世家长大，少了些书香气，但是你有世家子弟没有的纯净，虽然与贱民为伍，但是你也从未自暴自弃，依然坚韧如斯，这可能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忘不掉你的原因，即使再次遇见，你也丝毫未变。”

一番话说的我飘飘然，我有那么好吗？哈哈，我忍不住咧嘴一笑。

“傻子。”田螺嫌弃的耳语打断了我的自我陶醉。

“咳咳，所以你喜欢的应该是我性格。”我问，风若辰点点头，“我们来理顺一下好不好？你为什么喜欢我的性格，我认为原因主要在于，因为你自己做不到，你羡慕我这样不拘小节的生活，所以，你是羡慕我，而不等于喜欢我。”我一番胡诌，看能不能把他绕晕。

风若辰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可能吧。”

我微笑着点头：“回答我几个问题，你见过我挖鼻屎吗？见过我抠臭脚吗？见过我放屁吗？”我这番言论让风若辰深深皱眉。

“我都见过。”田螺好死不活的耳语，如果他此刻站在我旁边我一定一脚把他踢进河里去，我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呢？说这话分明是为了吓唬风若辰，不知好歹的臭田螺乱搭腔坏我名声。

风若辰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心中满意的接着说：“所以，你并了解我，我睡觉可能还打呼噜，没准还有些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恶习。”

“很有自知之明。”田螺今天怎么这么啰嗦，我忍不住甩甩布袋对着桥栏“嘭”的一声，该消停了吧！

处理完田螺我接着说：“所以，你一直以来说喜欢我喜欢我，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跟你说话不搭边，你张口就是诗词歌赋，我出口都是粗词烂调，你过着书香浓郁的雅致生活，不愁吃穿用度，迎送往来都是大家子弟，我在今年以前每个冬天都要为没有合适保暖的衣服发愁，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没错，一开始我也考虑过你，”对着风若辰迟疑的眼神，我想了想接着说：“毕竟我从小就没被谁爱慕过，忽然有这样一个样样拔尖的公子青睐与我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你们文人不是有句话么，‘宁缺毋滥’，当我们接触之后我就知道，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至少，你可能连炭火分几种都分不清，而我是真的不认识各类毛笔的用途……”

这是小翠姑娘我，这辈子最认真最严肃的一次说话了，全程风若辰都安静的听着，他大概也有了同感，否则就还会跟前两次一样，脑门一热又要执着下去。

许久，风若辰轻轻叹口气：“可能真的被你说中了，我，非常羡慕你。”他看我懵懂看着他，微微一笑：“其实在京城的日子并不比落荷好过，伯父忙于官务甚少过问我，伯母只管用度，一天唯有问安才见面，只有祖母，时常回来陪陪我。国学塾里，世家子弟繁多，有的纨绔，有的桀骜，有的清高，无论家世还是才学我都屈居末流，却又不得有逼着自己不停的去比，去争。谁都知道我是山野来的穷酸书生，谁都会拿此事嘲笑我，然而在那种地方，我却只能忍。我羡慕你，生活的那么简单，不开心就哭，生气就骂，高兴就笑，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因为做不到所以特别想拥有。不过我今天被你这番话说明白了，一切都是我美化了，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才会问题重重。”说完他苦笑着，“可惜的是，我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你这样。”

“不如，我教教你？”我想想，天真的丢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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