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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梦想是什么（第1页）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后发现田田已经先我而起，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我来到她身后，伸臂揽住她的腰，“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嗯……还不是因为你……我那里现在还疼呢，所以，很早就醒了。”她娇娇地回头白了我一眼。

我心疼坏了，“好媳妇儿，下次我一定轻点儿！”

一顿并不丰盛的早餐，我却吃得津津有味，也许是因为昨夜体力消耗了不少，也许是因为，这是我吃的第一顿自己妻子为自己做的早餐。

当我和田田挨坐在一起你侬我侬互相喂着早餐的时候，陈友才却不适时宜地打来电话，真是大煞风景。

“g，g，哥，j，j，今，今天有，有空没？z，z，整，整，整两口？”

“哥，哥我今，今天，没，没空，改，改天再，再，再整！”我学着他的语气说话，心想田田昨晚才和我在一起，身体还是要恢复一下的。

“哎呀，你太贫嘴了，笑死我了，不要再逗他了！”田田捂着嘴笑，在我耳边道，“答应他吧，那天我们都放他一回鸽子了，再拒绝人家不好呀。”

我跟她对口型：你身体没问题么，不需要休息下？

她也跟我对口型：没事的，我抗造（请原谅这几个字是我臆想的）！

终于敲定了和陈友才的酒局，他很是高兴，我甚至怀疑这哥们儿已经因为惦记这顿酒而失眠好几天了。

下午，我和田田如约赶到了距离铁路不远的海鲜大排档。陈友才正坐在一个四人方桌旁左顾右盼，发现我们后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招手：“g，g，哥，z，z，在，在……这呢！”

我笑着给他介绍田田，“抱，抱歉，来，来，来晚了！这，这，这，这是……”

他看见田田挽着我的胳膊，当即会意，看田田的眼神都直了，“噢……噢，w，w，我，我知，知，知道，t，t，她，她就，就是你对，对，对不——”

为了避免田田尴尬，我赶紧打断他的磕巴，因为我已经预见他接下来要蹦出什么字眼了，“对，对，对，她就，就是我，我，我老婆！”

落座后，田田大方地和他攀谈起来，很快，他们便熟悉了，为了田田的身体着想，我没让他给田田倒酒，只给田田倒了杯汽水。

男人喝起酒，话题便海阔天空，我们东拉西扯。聊起他的家乡，他说那是个很浪漫的地方，虽然四周都是荒野，可是每到麦子金黄的季节，那便是一片入眼的金光灿烂。冬季，漫山遍野的积雪皑皑，仿佛处在一个童话的世界里。他说，农村也有农村的浪漫，每个冬日的早晨，他都要搭乘一段火车才能赶到县里上高中，有时候起来晚了，他和小伙伴就从栅栏翻过，沿着铁道追逐已经开动的列车，在最后一刻跳上绿皮火车的车尾平台，两个人瘫在寒风凛冽的车尾喘息着，嬉笑着……

由于口吃，他在表述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言简意赅，以节约时间和口舌，听者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好奇心，还要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去理解他的话，甚至推演他没有表达到位的细节。

田田听得入神，感同身受地向我们讲述了他在偏远穷困地区支教的一些细节。每当讲起她那些求知若渴、天性良善的学生们的时候，她都会很伤感。她说，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离开他们的，她会选择一直陪伴他们，直到他们都有好的归宿，直到他们都学有所成。

席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在想着属于自己的心事，回忆着自己专属的记忆。

“来，干，干，干一杯！”我打破回忆道。

“g，g，哥，n，n，你打，打算z，z，找，找个，什么g，g工，工作？”

我一愣，似乎这个问题我最近都没考虑过，一心只想好好陪着田田，陪伴她走出心中的压抑。至于将来怎么办，我将以什么职业维生，还能这样每天围着她陪伴她多久，我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

见我没说话，他磕巴着表示，自己想积攒些客源和启动资金，打算将来自己开一个修车行兼改装店，他还梦想成为一个赛车手，不过他自己也笑谈那纯粹是个“梦想”，对他来说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想。

他说他喜欢在原野荒漠里开车的感觉，虽然那感觉他从不曾体验过。他只有在休息日偶尔才能偷偷将客户的越野车开到郊外野地里撒撒欢，那只不过是一种很拘谨的释放，因为碰坏了客户的车不但要赔偿，还得挨老板一顿臭骂外加扣除工资。

“好好努力吧，没准哪天你的梦想就能实现呢，不管是现实的梦想，还是看似遥远的‘梦想’！。”这次，我没有去学他的磕巴。

人的习惯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旦你习惯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它很难再改变。

他一愣，反问我道：“g，g，哥，n，n，你，你有，有梦，梦想吗？”

“有，”我看了一眼田田，“我的梦想就是娶了身边的姑娘。”

“那，那不，不算！”他显然对我的答案不满意。

他欣赏地看着田田，又用极其羡慕的眼神看看我，补充道，“j，j，就，就是，那那种，一，一直的，梦梦想。”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说那种做了很久很久的，却一直都没有实现的人生梦想，而不是着眼于目前的打算。

我和田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的眼神，她似乎在期待我的答案，我却在期待她听到我答案时的反应。

我不禁回想自己走过的岁月，那些曾经的愿望都实现了吗？那些立过的誓言，自己的心还会听到吗？

仿佛只有在不经意回眸的一瞬间才能依稀看到曾经激扬的青春和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已经不再清晰的自己……

这些年，自己迷茫过，徘徊过，沉沦过，觉醒过。可是，到头来不过是晕头昏脑地疲于应付一遭遭一件件接踵而来的难题：生活上的，感情上的。我没经历过当年父亲的为国拼杀和萧叔叔的英勇就义，也没有爷爷当年为民族存亡而生的伟大信念。我的不羁和泄愤仅仅发生在生活中的不经意间，仿佛很多事情只要离得远了，我都当作视而不见。

我不是个伟大的人，也注定不会成为做人的标杆。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成就心中的大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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