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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目光（第3页）

音音子用电磁感应搜寻着两架机警的去向，可垃圾站里相互干扰的因素太多，别说准确定位，就连类似机警的波长都找不到。它失望地冲君梨摇摇头，觉得自己“全知型AI”的称号沾上了污点。于是它又切换成热成像，在一堆堆破铜烂铁里终于发现了一个人形的移动影像。

顺着影像追过去，君梨听见有细细的“喀嚓”声从垃圾山后传出来，抬头看去，出现在那一边的却不是被拖走的女孩，而是一道细长的人影，手里端着一枚老式摄像机。

“忧木南？你怎么在这？”

忧木南看见君梨也很惊讶，脚下一滑，竟然从垃圾山上摔了下来。他窘迫地拍拍衣服，把摄像机抱在怀里说：“学院里有个女孩被赶出来了，很可怜，就来看看……”

“你也是时介学院的……你刚才是在拍照片？”

“嗯……机警也还在那里，我，我做不了什么，就想着拍下来，回去向上层提出……抗议。”

“是说班颐和机警都还在？”君梨莫名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得到忧木南的肯定答案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甚至让他汗毛倒竖。

刚才二音只捕捉到一个人类热成像吧？

君梨和音音子对视一眼，慌忙向垃圾山顶爬去。然而在爬到一半时，诡异的响声从那边传了过来。像是在咀嚼，但绝不是嚼食物，而是各种金属和电线被反复强行压到一起的声音。

怎么回事？

突然，一架机警从垃圾堆里探出半颗头，一圈红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君梨：“机警0045号作业，请公民注意避让——”

君梨猛地后退一步，结果一头栽了下去。

音音子伸长机械臂提住了他的领子，转而向0045号机警：“我以公民身份问你，那个被你们带走的女孩去哪了？”

“机警0045号作业，请公民注意避让——”

“喂！你听不到吗？”合法公民音音子再一次遭到无视，它伸手敲了敲机警的金属脑壳，“回答公民的合法问题是机警的义务之一！”

“机警0045号作业，请公民注意避让——”

“……”

君梨就着这个姿势找到了另一个支撑点，他拍拍音音子，示意它松开机械臂。然而在这个角度，他却看清了此时0045号机警的全貌——那原本两人高的机警此时只剩一个头，断裂处的电线连接的不是别的，正是女孩的一截手臂！错不了的，班颐发黄的、瘦小的手臂上面还有挣扎时扭出的淤青。

他好险没骂出声来，强忍着揪了一下正和铁疙瘩对线的音音子的绒毛：“二音？”

咀嚼杂物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下连音音子都察觉到了异常。

“机……机警0、45号作、作、作业，请……”音音子“喵嗷”一声跳开，0045号已经开始变形，声音也越发扭曲难以辨识。托着0045号脑袋的手臂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般，把主体从垃圾堆里拖出来。只见班颐的身体已经被杂物剐蹭得到处是裂口，皮革斗篷搅烂成一条条碎片。她的下巴已经完全机械化，嘴里塞满了各种机械零件的碎片，有刀刃和烟管划破她的脸颊从口腔里冒出。女孩的四肢扭曲到常人无法达到的地步，她一只手已经完全和0045号的头融合在一起，半个身子被另一架机警的身体吞没，人和机械，一点点地变成一个整体。

“又……又、又是这种怪物？！”忧木南一屁股瘫在了地上。他并非没见过这种半人半机械的融合体，上一次君梨就是把他从这样的怪物手里解救出来的，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和机械互相吞食的过程就在眼前，不合理的且残忍、痛苦……

“难、难道不是只有威胁者才会变成怪物？”

“我的数据库里没录入这个！”音音子跟着君梨一起冲上前试图扒掉女孩身上的机械零件，可感受到疼痛的女孩一掌拍开了他们：

“你说得对，你已经尽力了。”女孩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喉咙嘶哑，湿润的眼睛渐渐被机警的猩红眼睛覆盖，“你真没用，但是我很感谢你。”

听到这里，君梨心情复杂。借着垃圾堆的缓冲，他后退几步稳住了身体：“二音，你先带忧木到安全的地方去。”

“但是你看，我现在有了更强的力量，所以接下来，我会杀掉那些对救赎系统唯命是从的蜂营蚁队，毁了他们的系统，不会再有人嘲笑我——我们这样‘微不足道’的家伙了。”

“Signin——Waitingforplayerstoprepare.”

君梨摘下耳机放在腰间。

“Bravershuttlingthroughfantasy，cometothisworldatpresent，how-ho-hooray！！！”

——“Startoffforatt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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