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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是我,别闹出动静来。”金桂跟在不远处,谭慎衍方才那番话是说给金桂听的,明早闻妈妈过来伺候宁樱,他再想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宁樱转过身,不明白谭慎衍所为何事,然而不待她张嘴,谭慎衍凑上前,攫取了她余下的呼吸,谭慎衍的吻是炽热而绵柔的,宁樱眼睛都瞪圆了,又羞又恼,拳头捶打着谭慎衍胸膛,被外边的人走进来,她可真是没一丁点名声了。
她细腰如柳,眼神清明澄澈,弄得他邪火不能自已,手微微往上挪了挪,触着那团软玉温香,目光一暗,陡然加重的力道。
但他不敢再往上了,怕忍不住,坏了宁樱的名声,只有揉着她的腰肢解解馋,明年,他们就该成亲了,看似快了,实则,还有好久好久……
分开时,宁樱软着身子,气息不畅的瞪着谭慎衍,后者目光讳莫如深,嗓音低哑暗沉道,“照顾好自己,上云节我回京陪你放花灯。”
宁樱双手捂着胸,戒备的点了点头,斜着头朝外边瞅了眼,不见人心里才松了口气,羞赧的催促道,“你快出去吧。”
“恩。”
宁樱精致的眼眸水光潋滟,因着急剧呼吸,胸口上下起伏着,丰盈处有意无意磨蹭着自己,再待下去,谭慎衍担心受不住。
宁樱脸上热潮不退,耳根通红,她以手为扇子扇了扇风,叫住走到帘帐边的谭慎衍,“让金桂打水来。”
顺便,给她消散脸上热气的机会。
宁樱抬手揉了揉自己微肿的红唇,深吸两口气,背过身,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大口大口灌了两杯茶才把脸上的潮红压下,她是不敢让谭慎衍再这般肆无忌惮了,发乎情止乎礼,这点她明白。
回京时,宁樱并没多大的伤感,遗憾不能去蜀州了,谭慎衍备了一车蜀州特产缓解了宁樱心底的遗憾,一路往北,宁国忠贪污之事有了结果,宁府百年的繁华没了,老宅保住了,但因着手头拮据,往日的一花一草皆成了累赘。
回到京城,已是寒冬了,白雪压枝,地面堆积着厚厚的积雪,车轮碾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宁伯瑾早得了消息,特地和管家来城门口守着,几月不见,宁伯瑾憔悴了许多,没了往日宁三爷的风采,宁伯瑾先和薛墨打招呼后,才指挥着马车往里行驶。
薛墨就此别过,他回京有正事要做,且他如今身份敏感,不便和宁伯瑾寒暄,点头别过,宁樱掀开帘子,真心谢薛墨的帮衬,宁静芸的腿不是有薛墨的话,眼下不知是何情形,她和宁静芸不对付,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了,宁成昭说得对,再厌恶一个人,明面上都要维持平和。
宁伯瑾打量着宁樱,眼眶微热,“好在你没事儿,得知昆州发生地震,你娘日日活在自责愧疚中,静芸的腿怎么样了?”
听他声音嘶哑,再说下去怕是哭了,宁樱摇摇头,粲然一笑道,“小太医说再养段时日就好了,您和娘别担心,娘没来?”
“她想来,但府里事情多,一时半会走不开,叮嘱我来接你,走吧,什么话,回去慢慢说,我瞧着你瘦了。”宁伯瑾掸了掸肩头的雪,挥舞着身后的大氅,别过脸,掩饰脸上的动容,和一侧的宁成昭道,“多亏了你,否则,你五妹妹六妹妹不知会如何,你三婶让我好好感激你一番,三叔没有别的本事,平日收集的字画多,待会送你一副。”
宁成昭摇头,此番前往昆州于他来说如醒事之旅,为官之人,除了权势名利,还有很多其他追求,想他困于一方天地,心里只想着贪名慕利,收敛钱财,做官对男人来说无非就是权势和钱财,他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想的,和苟志接触的时间久了,方知自己的狭隘,若不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读再多的圣贤书又有何用?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才是好男儿的立身之本。
念及此,他弯腰朝宁伯瑾作揖,不好意思道,“三叔客气了,五妹妹六妹妹唤我一声大哥,什么都是我该做的。”
宁伯瑾讶然,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侄子,皮肤晒黑了,身形瘦了不少,俊逸的脸上一双眼炯炯有神,和以往的圆滑世故不同,里边多了其他的东西,一身灰色素净长袍,精神奕奕,沉稳内敛,宁伯瑾蹙了蹙眉,这气质,像为官几年后沉淀出来的稳重,和往日宁成昭身上的生涩,截然不同。
马车驶过朱雀街转入喜鹊胡同,灰白色的院墙上积压了厚厚雪花,一路而来,尽显冬日的寒意,往里行驶,片刻的功夫眼前现出宁府的的大门来,鹤红色大门前的两座巍峨的石狮子换了,白雪堆积,门庭单调而凄凉,和以往富丽堂皇的景象大相径庭,宁成昭挑开帘子,守门的侍卫从八人换成四人,不知哪儿飘来的落叶零星铺在积雪上,愈发萧条,宁成昭感慨的叹了口气,门外尚且如此,门里的景象可想而知。
宁樱由金桂扶着,提着裙摆,缓缓拾上台阶,侧目望向宁伯瑾,宁伯瑾好似习以为常了,脸上并没多少悲戚,院子里落木萧萧,像要把枝头残余的树叶全掉落似的,冷风中,枝头瑟瑟打颤,一片一片的树叶从树梢掉落,混着白雪,气势哀婉。
穿过垂花门,便瞅着一株松柏后站着位大红色缎面的袄子的妇人,妇人眉目盈盈,脸颊梨涡浅笑,如风雨中悄然绽放的梅花,在枯燥乏味的景致中装饰了寒冬。
宁樱提醒走在前边的宁成昭,“大嫂来接你了。”
和宁伯瑾说话的宁成昭抬头,轻轻拉扯了下唇角,笑了起来,宁伯瑾看他笑得如烂漫的孩童,摇摇头,转身叫着宁樱,“你娘在梧桐院等着,我们也回去吧。”
宁樱朝树后的刘菲菲挥手,亦步亦趋的跟着宁伯瑾,绣鞋在弯弯绕绕的甬道上留下了一排排足印,深浅不一,宁樱回头,看宁成昭一把抱住了刘菲菲,两人相拥,暖了一庭的冬雪。
绕过回廊,周围没什么人了,宁伯瑾脱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宁樱身上,“刚回京,别冷着了。”
宁樱抬头,澄澈的眼底有淡淡的心酸晕开,往后的宁府支撑不起那个舞文弄墨意气风发的宁三爷了,难怪宁伯瑾憔悴了,“祖父的事情,父亲受到牵连了吗?”
宁伯瑾没料到她会问自己这个,眨眼盖住眼底的失落,牵连肯定是牵连了的,不过皇上一日不撤他的官职,他就还是礼部侍郎,“皇上恩怨分明,父亲已辞官,心有忏悔之意,皇上没有追究其他人,只是,你的亲事,多少会受些影响。”
宁府看似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他仍然在礼部,宁伯庸仍然在户部,实则不然,宁府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充公,没了钱财收入来源,宁府已然落魄,他最担心的就是担心青岩侯府毁亲,宁府名声没了,青岩侯府退亲的话,他们别无他法,宁伯瑾提心吊胆好些日,青岩侯府都没有动静,他希望宁樱过得好,有一门好的亲事,往后不会被人看轻,宁樱和京城其他小姐不同,在庄子长大的缘故,别人轻轻松松都能得到的名声名利,对宁樱来说要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代价。
是宁府亏欠了宁樱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父亲别想多了,青岩侯府真要退亲退了便是,婚姻大事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就是你情我愿了,樱娘不愿意勉强人。”宁樱说到这,看宁伯瑾眉宇微蹙,她话锋一转道,“樱娘瞧着老侯爷不是那样的人,父亲别忧心,不去荣溪园给祖父祖母请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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