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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声落下,宁静芸已到了门口,黄氏,刘菲菲,宁静芸都是生了孩子的人,黄氏年纪大,身材恢复得不好,腰间赘肉多,刘菲菲腰上也有,但宁静芸,身形曼妙,身材婀娜多姿,完全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浑身上下带着股生了孩子的妩媚风情,比黄氏和刘菲菲好看得多,初二回来宁静芸的身材不如现在,可能是全部恢复了原因。
宁静芸怀里抱着榆钱,榆钱长得像苟志,眉目英正,竟要比平安和十一看着大些,生病的缘故,窝在宁静芸怀里,神色恹恹的,一动不动,黄氏语气略有抱怨,“榆钱不舒服,你抱他过来做什么,天还凉着,别吹了风受了凉加重了病情。”
黄氏抱怨归抱怨,已经站起身把榆钱抱了过来,榆钱到了她怀里不哭不闹,乖得很,黄氏心口发软,“榆钱。”
榆钱听着黄氏叫他,眼珠子也不动,宁静芸解释道,“榆钱才多大,您叫他他也不知,听说六妹妹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该过来看看,六妹妹的肚子不怎么显怀,倒像是生女儿的。”
黄氏不悦,宁樱生的是国公府第一个孩子,儿子更好,而且,这种话,哪会是亲姐姐说出来的?她低眉看着榆钱,叹了口气,不愿意给宁静芸难堪,“坐吧,樱娘听说榆钱身子不舒服,已经去请小太医了,榆钱身子不好,该好好看看,志儿不在,榆钱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他交代,他让你去福州,你想清楚了没?”
黄氏如何不明白宁静芸心里想什么,宁静芸贪慕虚荣,总觉得景城外的都是穷人,福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的意思是让宁静芸去陪苟志,留在京城像什么话?早下是生孩子坐月子,没有办法,如今榆钱都三个多月了,宁静芸继续住下去,久而久之,外边该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了。
宁静芸扶着裙摆,优雅从容的落座,看着榆钱,一筹莫展道,“娘也看见了,榆钱三天两头生病,哪能出远门,在宁府尚且有您和爹照应着,离开京城,我带孩子没有经验,奶娘又……”说到奶娘,宁静芸顿了顿,只顾着叹气道,“您和爹想什么我心里明白,我打算好了,等榆钱病好了,回自己的宅子住,不能一直麻烦您和爹,况且,相公不在京城,我一直住在娘家不太好。”
“我和你爹是那个意思吗?你啊,总爱想东想西,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榆钱年纪小,你就放府里我和你爹帮忙带着,左右你爹没什么事儿,他带孩子有经验多了,等榆钱大些了,在把他送到福州你们一家团聚,你觉得如何?”黄氏觉得宁静芸越来越陌生了,她记忆里那个乖巧懂事牵着宁樱邯郸学步的宁静芸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眼前这个贪慕权势,骄奢淫逸的宁静芸。
宁静芸扶了扶耳鬓的发簪,笑着岔开了话,“娘,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天逐渐暖和了,总要等十一和平安周岁后再说,还早着呢。”
宁樱斜眼瞧着宁静芸,宁静芸说话的时候她别开了脸,望着窗棂上的两盆花,沉默不言。
“六妹妹,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事?国公府和承恩侯府的事儿我听身边的下人说了些,好在有惊无险,高处不胜寒,你劝谭世子谨慎些,你姐夫还得靠他呢。”宁静芸红唇微张,言语里满是市侩之意,让宁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那些上门找她帮忙的夫人们,明明求人的嘴脸,姿态摆得比谁都高,这辈子许是两人感情好,谭慎衍官职高,京城上下的人忌惮不已,她遇着的夫人小姐不曾像上辈子那般对她趾高气扬,话里话外多有恭敬之意,就像宁静芸这样子,奉承不已。
宁樱淡淡的扬了扬嘴角,不冷不热道,“姐姐客气了,姐夫官运亨通是他自己的本事,和世子没有关系,你该信任姐夫才是,京城风波不断,传出去,还以为世子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呢。”
姐妹两一说话就不对付,黄氏头疼,刘菲菲笑着打圆场道,“后宅妇人不得过问朝堂之事,五妹妹,榆钱的身子可好些了?”
宁静芸的目光落在榆钱脸上,面色柔和了些,“还是那样子,不知哪儿不对,我寻思着再找个奶娘,榆钱身子比十一和平安弱,约莫是奶娘的关系,大嫂,你人脉多,可否帮我打听打听。”
刘菲菲不想一句话就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她对宁静芸避之不及,哪愿意管她的事儿,何况她帮宁静芸找过一位奶娘了,被宁静芸从头到脚的嫌弃,此时她怎么可能再让宁静芸惺惺作态,她笑了笑,“榆钱的身子你清楚,我找的奶娘恐怕不适合榆钱,你也是在宁府长大的,身份地位在,哪像我,嫁给你大哥才与那些官夫人往来,你的人脉可一点不比我少。”
黄氏不喜宁静芸阴阳怪气的口吻,之前刘菲菲为榆钱找的奶娘做事恪守本分,被宁静芸数落得一无是处,如今又寻刘菲菲的麻烦事为何,她说道,“我看奶娘是个好的,你别想东想西的,榆钱身子弱,养养就好了。”
薛墨火急火燎的到了宁府,进了梧桐院才知是榆钱身体不好,还夹杂寒冬余冷的春日,他走路走得急,出了一身的汗,进屋后,没个好气的瞪了眼宁樱,宁樱不明所以,“小太医,你给榆钱瞧瞧,小孩子拉肚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怎么知道。”薛墨的语气有些冲,他听闻宁樱喊他来宁府,以为宁樱身子不好了,今日朝堂发生了大事,京城人心惶惶,他以为是有人对宁樱动手了,来的路上寻思着用不用让人进宫把谭慎衍喊出来,结果竟然是这样子的结果。
刘菲菲听说过薛墨的为人,薛墨性子冷僻,不喜和人打交道,但薛墨在她们跟前素来是温润有礼的,黄氏怀孕那会,薛墨隔不久就会来宁府为黄氏诊脉,薛墨也给她看过,薛墨语气不温不火,刘菲菲还是头回见他这般生气。
黄氏抱着榆钱,将榆钱的袖子往上捋了捋,薛墨擦了擦额头的汗,手搭上榆钱的脉搏,孩子小,不好看,宁樱以为要些时候,不成想一瞬间的功夫薛墨就抽回了手,冷冰冰道,“中毒。”
两个字惊起一声雷,黄氏抱着榆钱身形一颤,“中毒,如何会中毒的。”
榆钱才三个多月,什么都不懂,谁会跟孩子过不去,宁樱继而看向宁静芸,宁静芸也怔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躲过黄氏怀里的榆钱,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往下掉,薛墨转身看向宁樱,语气仍然不太好,“把手伸出来。”
宁樱不解其意,听话的伸出手,薛墨把脉的时间有点长,“近日吃得多,有点上火,回去喝点菊花茶。”
宁樱点了点头,刘菲菲抱着平安让薛墨给瞧瞧,榆钱中毒,她心里不踏实,黄氏抱起十一,薛墨一个一个看了番,二人没问题,中毒的只有榆钱,宁静芸抱着孩子哭得厉害,李菲菲管家,已经能独当一面,让奶娘抱着平安回去,吩咐门口的下人把落日院的丫鬟婆子叫过来,准备挨个挨个盘问。
薛墨坐在边上喝茶,冷眼瞧着宁静芸,即使是哭宁静芸也是美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只怕就是苟志了。
宁静芸怀里的榆钱听着哭声也哭了起来,黄氏劝道,“你别哭了,让小太医开药,熬了药给榆钱喝下才是正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交给我和你大嫂。”
宁静芸的泪落在榆钱脸上,跟雨水淋过似的,榆钱哭得愈发厉害。
“我住在府里,知道许多人不喜欢我,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我死赖着奶娘不走,可榆钱这么小的年纪,他是无辜的,大家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对付榆钱,我不想活了。”宁静芸一边抹泪,一边哭诉,我见犹怜。
而刘菲菲听着宁静芸的话却白了脸,府里的下人不是爱乱嚼舌根的,宁静芸话里的“许多人”“大家”明显意有所指,由不得她不多想,宁静芸像是知道刘菲菲所想,抬眉扫了眼刘菲菲,梨花带雨道,“大嫂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是当娘的,如何狠得下心对榆钱下手,一定是其他人……”
宁静芸的安慰并没让刘菲菲神情好转,黄氏也听出不对味,宁静芸话里明显有指责她的意思,她侧目看向小太医,“劳烦小太医开个药方,我让下人去抓药。”
薛墨不想参与宁府的家务事,他对宁府一直以来没有好印象,开了药方就准备回了,到了门口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宁樱,“待会别出府,下午慎之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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