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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已经考虑好了一切,其实并没有……”陆蘅低下头,很沮丧地说,“我不知道你的祖父也会牵扯进来。”
Aa手上的动作一顿,她呼出一口气来,最后紧紧地握住了陆蘅的手,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她当然希望陆蘅面对任何事都能来依靠她,但Aa也清楚,她的宝贝绝对不是这样的性格,这件事她想自己来解决,只是因为觉得这件事在她的能力范畴内,并非是因为怕麻烦到她,她没立场责备陆蘅对她的不信任。
这错了吗?当然没有错,但陆蘅差点因此受到伤害的这个事实,依旧让Aa懊恼,她将小孩划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谁料到正是塑造了她翅膀的那个人,在背地里给了陆蘅一刀。
威胁来自于她自身,Aa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便陷入到了一种晦暗的情绪里。
其实Aa在查Stacy同那位姨妈联系的时候,便隐约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隐隐地指向了自己的祖父,那位虽然已经交出实权,但余威仍在的老人。如果对上他,Aa自认没有底气,所以趁着陆蘅在巴黎,她便飞去了赫尔辛基一趟,专门去见了祖父。
现在想来,祖父面对她的陈情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平静,竟然像是一个不详的预兆,Aa想到他冰冷的瞳孔,竟然在温暖的房间里打了个寒战。
陆蘅的手被她握着,眼睛也一直放在她身上,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个不对劲的举动,她连忙问:“Ann,你怎么了?”
Aa回过神来,看见爱人关切的眼神,心底突然涌上了无限的勇气,但外表上却并不为人所察觉,只是温柔地笑:“没什么,突然有些冷。”
这笑容让陆蘅有了点信心,她试探着问:“Ann,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Aa一时有些语塞,而后失笑道,“与其说在气你不爱护自己,不如说我在气我自己没保护好你。”
陆蘅一脸茫然:“不是我自己作死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倒是自觉。”Aa颇有些无奈,“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祖父,我原先也想不到他会找上Foster。”
陆蘅心有戚戚焉,不过也深感这位老Sadel先生的手腕,他让Stacy来找自己,毫不在意暴露自己在幕后的身份,就是让陆蘅投鼠忌器。
庞大的家族是依仗,也是负担,老Sadel的意思很明确,他并不同意陆蘅和他的孙女在一起,如果陆蘅将这件事告诉了Aa,那么按照Ann的性格,也就意味着她同家族的决裂,陆蘅不能不顾忌爱人的前程,又如果她继续坚持和Aa在一起,那么这样的威胁以后肯定也少不了,陆蘅只能战战兢兢地活着,想来迟早有一天会分手。
他赌的就是陆蘅爱Aa,却又没有爱若生命。
不过没想到却被Aa给撞破了,一切后续也就无法进行,如今他成了被动的一方。
两人都是玲珑心窍,当然想得通其中的关节,陆蘅见Aa虽然不再追究她的冒失,却已然开始自责的样子,便腻在她身上安慰她。
“哎呀,我哪有那么高尚,会为了你们家族的和谐牺牲自己,要是真的受了伤,肯定第一时间扑到你怀里让你替我报仇啦。”
Aa看着正扑在自己怀里的陆蘅,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哪里不明白这是她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故意说的,她低下头,在陆蘅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谢谢。”
陆蘅见危机彻底解除,便也咧嘴笑了一下:“不用谢。”
Aa也明白,面对祖父,她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不能给自家小孩找回场子,既然祖父用“Sadel”来威胁她,那她也不去洒脱,没了羁绊反而更轻松。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陆蘅:“蘅,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
“我要同祖父说开,驱逐便驱逐,我又不是只凭这一个姓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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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陆蘅被Aa的话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她,Aa反而被她的神情给逗乐了。
“这么惊讶吗?”
“也没有。”陆蘅见她不是开玩笑的意思,渐渐的也反应过来了,只是眉头还是微微皱着,“你确定吗?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但是我想家族于你而言并不只是意味着财富和权势,你真的要放弃那些吗?”
Aa听着陆蘅的话,眉目渐渐舒展了,到最后眼角竟然泛上来些许笑意,陆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很开心。”Aa同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两个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因为你懂我。诚然,从前祖父的认可对我而言意味着很多,但我从来也不是为这个而活,我曾经拼命追求‘Aa’这个名字在甩掉‘Sadel’的后缀之后的意义,后来又释然了,在自我和家族之间达成了一个平衡。”
陆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你最值得骄傲的是你本身,而非你的姓氏。”
“所以啊,”Aa长呼出一口气,眼睛里印着窗外细碎的灯光,“祖父的威胁对我来说,并没有意义,父亲母亲,还有Leon,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个就真的同我断绝关系,而我所在乎的,也不过是这些罢了。”
天色已经黑透了,不过因为地上的灯光,夜空里看不见半点星,只有一轮弯月悬在上头,被云层厚厚地遮着,隐约透出来点朦胧的光。
陆蘅为二人的前途忧心忡忡,如果老Sadel先生真的狠下心来对付她们,恐怕Aa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很艰难。
“可是你的祖父,真的就能这样放过我们吗?”陆蘅犹豫着开了口,她不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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